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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大书之大尾城民》未分卷 十、青芒眼睛乱眨,你说我爷爷原来是金楼的?

  “白老巴子,你就不要凑热闹了。”黄尾的幺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手上托着很多黑陶碗和黑陶壶。

  “你们老板专门找人刻了这块牌子挂上,叫我来凑热闹的。”白老巴子笑眯眯地说。

  “这赤狐蛮不讲理——”灰狐终于发出声来。

  “什么事那么生气呀,”幺师截断他,给他斟了一碗酒说,“黑酒喝了百事消,好了,啊!”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女狐,还拿板凳戳我!”灰狐愤愤。

  “你有什么戳不得的?”黑炽又来了,白老巴子又开始咯咯笑,灰狐从凳子上弹起来。

  幺师回头瞪黑炽一眼,“你老汉儿让你去搬酒。”

  “胡说,我老汉儿都不在家。”

  幺师不理他,对灰狐说,“你硬要跟人家今年束尾的小狐女计较呀?”她把头往牌匾那儿一甩,“你都是懂得那上面写的什么的狐,我们都是不懂的,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嘛!”

  灰狐忽然显得很窘,抓住自己的衫子。

  青芒这才意识到他是狐人家的狐子。一定也是今年束尾,因为他尾根上没有布条。

  狐人穿长衫,狐精穿短衫,没束尾的狐都穿的是半长的衫子,但狐人家喜欢做得长一点,狐精家就喜欢短一点,虽然不明显,可现在知道了,青芜就觉得灰狐的衫是要长一点。

  “哦——你是山上的!”黑炽也如梦初醒,“没尾巴的!去金楼喝呀!跑我们园子来闹什么闹——”

  “你老汉儿!”幺师忽然指着大堂口。

  黑炽不屑地一瞟,“你骗——”他蓦地弯下腰,“不要说你看到我了。”他两步窜出去不见了。

  幺师抛给灰狐一个甜笑,拖长软声说,“我呆会儿多给你添壶酒,让白老巴子多讲两段奇谈,什么都妥了,是不是?”把他拉过去坐下。

  她转身给赤蕊他们桌上放下一壶酒,三个黑陶碗,温言问,“吃什么?看好没有?”

  青芒这才想起那叠厚麻纸,拉过来一看,每张上都画着一盘菜。青芒也不翻了,直接报出黑园最出名的菜:“辣鸡爪。”

  “早上就吃这个?太重了点吧。”幺师呡嘴笑。

  “别听她的。她就怕你酒喝多了。早上怎么就吃不得鸡爪了?”白老巴子竟然在旁边插嘴。

  “那你就陪白老巴子慢慢啃。甜团?果子饼?要不?”

  “要。”只有青芒一个回答。

  青芒询问地看赤蕊,赤蕊点点头,再去看青芜,却见他一动不动把白老巴子盯着。青芒踢了他一下,“要不要?”

  青芜收回眼光,说,“好。”

  “那就差不多了。我们黑园的菜大份,不象金楼那么小气,是不是?白老巴子。”

  “这个倒是真的。哎,丫头,我的爪子怎么还没来呢?”

  幺师已经走开了几步,听到又回头说,“还没好呢。除了你谁这么早就点这菜啊。”

  青芒拿起酒壶给三个浅陶碗斟上酒,“先干一杯?”

  青芜象没听到一样,仍然望着白老巴子。

  “白-白-”青芜不知道怎么叫。

  “白老巴子。”白老巴子一笑,“名字就是拿来叫的。”

  青芜点点头,问,“白老巴子,人的地方在哪儿?”

  “碧海之西白山之东。”白老巴子一口答道。

  “白老巴子,讲下叶帝战北王吧!”灰狐激动地说,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不快。

  白老巴子乜斜着眼,“你怎么不自己看?”

  “竹简上没你讲的有趣,我就是专门来听你讲奇谈的。”灰狐一片热忱,“还有江三世!讲江三世也行!”

  “水姬云娘!”周围有人喊。

  “眉山翁家的宝物!”又有人喊。

  “哦哦,也行也行!”灰狐一个劲儿点头,简直按捺不住了。

  “不要急,鸡爪子吃到嘴里再说。嘴巴没味道,讲什么讲啊。”白老巴子得意地端起酒喝了一口。

  “来了!来了!”幺师很及时地接口,手上摞着两层菜盘挤过来。

  “妥了。”白老巴子立刻放下手里的酒,搓搓手说,“丫头,摆上。”

  青芜他们的菜也来了。最大盘的是褐红色的辣鸡爪,盘子边沿撒了厚厚一圈石碾砸碎的辣椒籽和辣椒皮。两个稍小的盘子装的是雪白的甜团和焦脆的果子饼——都只有三个,每个都大得惊人。

  “好象还少点什么呢?哦,这都忘了!”白老巴子掏出一钱交子,高举着朝外面竹林摇了摇。

  灰狐盯着白老巴子,等了一会儿,看他还是没有要开口讲的样子,心急地问,“白老巴子,这下可不可以讲——”

  他的话被打断了。一只猴子忽然从挂着匾牌的柱头上倒吊下来,在他头顶晃悠,见他抬头还对他呲牙咧嘴。

  远远传来一声口哨。

  猴子回头看了一眼竹林边站着的一个狐,吱吱叫了两声,顺着柱子滑下来,把个桑叶包扔在白老巴子桌上,抓起白老巴子手上的交子,哧溜爬回屋顶。

  “喂,这儿。”灰狐觉得有趣,也掏出一钱对它招手。

  小猴毫不迟疑,顷刻间又荡到他头顶。它伸爪去拿钱,灰狐故意缩回手不给它,用另一只手去摸它的头。

  只听一声尖叫,灰狐慌忙缩回的手臂上已经多了几缕血痕。

  “给它杯酒喝。”白老巴子对青芒挤挤眼。

  青芒小心地倒了半碗酒,举起来,对小猴招手。

  小猴已经缩回柱子上端,这会儿它慢慢吊下来,看看酒碗又看看青芒,终于倒吊着把鼻子凑近酒碗闻一闻,开始喝起来。

  赤蕊咯咯笑,小猴一惊,尾巴一卷朝上蹦去,眨眼功夫就沿着屋顶的横梁攀回竹林边的狐那里。那狐收了猴子,又隐进竹林不见了。

  青芒嘿嘿乐,端起小猴喝过的黑陶碗喝了一口,咂咂嘴,“难怪猴子喜欢,这么甜,也算是酒?”

  “小狐子得意,太阳没出来你连老汉儿都不认识了。”白老巴子说。

  “这个?”青芒不屑地举起黑陶酒壶,歪歪嘴,“我家的水都比这个醉人。”

  “你真是青廊的?青芒是你什么?”

  青芒不解,“我就是青芒。”

  “你也叫青芒?”白老巴子有趣地看着他,“最先开青廊的青芒是——”

  “哦,老青芒是我爷爷。”青芒明白了。

  青芜尝了一小口,心里不太舒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被注意的都是青芒,不是他自己,尽管,青芒其实什么都不明白,只会随口乱说。

  他一口把剩下的干了。难怪青芒这么说。黑酒和青冻完全不同,白色的,十分浓稠,喝在嘴里甜润绵密,直到吞下肚子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升上脸颊,才敢相信这真的是酒。对于早偷偷喝过青冻的他们,这简直有点失望。

  “这是什么?”青芒好奇地指指桑叶包。

  白老巴子打开桑叶包,露出几颗绿色的椭圆形果子。

  “青果。”青芜冷淡地说。

  白老巴子对他点点头,“下酒没它可不行。”

  “这个东西苦不拉叽的,下酒会好吃?”青芒奇道。

  白老巴子对他一笑,“小狐子不懂。这还是你爷爷最早告诉我的呢。”

  “我爷爷?”青芒睁大眼睛。他对爷爷知道得不多,老汉儿几乎从来不提爷爷,也不喜欢别的狐提起。偶尔他在青廊听到客人悄悄说到爷爷,总象在说什么奇谈里的事情,又古怪又特别。

  “是啊。那个时候我和老青芒还是小狐子呢,比你大不了多少。他那会儿可真能折腾,胆子又大,胃口又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弄来吃。最喜欢喝酒聊天,话多得受不了,我都算能熬的了,经常让他聊睡着。他那个东一下西一下的德行,是别人早就被金楼赶出去了,但是他聪明,做起事没有哪个比他利索,金梓又舍不得他,真正拿他没法子。怎么都想不到他后来娶了个野——那个,嗯,娶了你婆婆之后,就完全变了,话也没了,也不出来玩了,一天到晚就老老实实呆在青廊。我看,他肯定是给憋死的,话那么多的狐,长年累月不说,怎么行呀。”

  青芒眼睛乱眨,简直无法跟上这么多新鲜事。

  “你说我爷爷原来是金楼的?”

  “你不晓得?哦,也是,自从他开了青廊,大家就只记得到这事儿了。那会儿啊,金梓真的喜欢他,又不是金家的,采货酿酒什么都教给他。要不是这样,他后来怎么开得了青廊呢?青廊又不象黑园金楼,从有大尾城,就有它们了。说真的,没有黑园,狐精做生意都没劲儿——挣钱来干什么呢?”白老巴子自得其乐地低头笑了两声,“金楼呢,要是没有金楼,狐人恐怕再也不会下山了。”

  “除了你。”赤蕊的声音太过清亮,虽然很小声,却谁都听见了。突如其来的注意让赤蕊吃了一惊,她把头调开,好象这样就不算是她说的了。

  “她是来捣乱的!”灰狐鼻孔冒火。

  “小狐娃,真的是哪个狐人得罪你了呀?其实你多打下交道就晓得,狐人呢,除了有点儿自以为是,还有点儿无趣之外,也没有多大个坏处。丹山上有哪个又特别讨厌了嘛。”

  赤蕊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却不想白老巴子的耳朵很好,竟然听到了。

  他眉毛一抬,“赤穹?还真的让你说对了!咦,你怎么晓得呢?你的年纪不该跟他打过交道啊!但你说得对,这个狐真的算得上讨厌,这是他们家的传统,个个都很有点儿毛病……”

  “你才有毛病!”赤蕊怒视他。

  白老巴子张口结舌,猛然哈哈大笑起来,用手里的鸡爪指着灰狐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她就是来捣乱的。”

  青芒知道赤蕊为什么变脸,急忙插嘴说,“接着说啊!青廊怎么开起来的?”

  白老巴子啃了两口鸡爪,忽然反应过来,“你为什么问我?青廊是你们家的得呀!”

  青芒不好意思地在凳子上动了动。

  白老巴子感兴趣地把青芒左看右看,“你还真的有点象他,比他儿子象。哦,我晓得了,你老汉儿从来没给你讲过你爷爷,是不是?”

  青芒不自在,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那个老汉儿,”白老巴子不屑地撇撇嘴,“除了动作利索,没哪点儿象他老汉儿,随时沉着张脸的,就跟笑筋给抽了似的。我原来也要去青廊的。老青芒搞出来的青冻,还是有点意思,虽然不象黑酒这么好吃,但是真的过瘾。三口一盅,三青瓷盅,包你忧虑全消!真正喜欢青冻的,就是对黑酒金酿不屑一顾!而且怪得很,不光有狐精喜欢青冻,连有些狐人也是一喝就忘不了。你们那条无忧巷,又窄又短,还曲里八拐,狐人都要巴巴儿地找去。你们的堂子又不象黑园的大,又不象金楼的漂亮,按说既不对狐精也不对狐人的胃口,但就是生意好,几年时间,名声就追上黑园金楼了。说起来,你晓不晓得,连无忧巷这个名字都是因为你们青廊才改的。原来叫半截巷,狐人实在受不了这个名字,就改喊无忧巷,结果就喊开了。唉,有时候还真是想喝一口。”

  “那怎么不来喝呢?”青芒问。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老汉儿。听不得我讲奇谈,听不得我说你爷爷,只要一听到,就跟哪个踩到他尾巴了一样……”

  青芒吞了口唾沫,如芒在背。

  “白老巴子,还是讲点奇谈吧。”灰狐催促。

  白老巴子正要回答,青芜忽然大叫一声。大家都朝他看去,只见他咝——咝——地吸气,眼泪鼻涕都呛出来。原来他觉得果子饼爽口,咬了一大口,没想到里面有尖角小椒粒,辣得满嘴象火烧进肉里一样。

  “快喝口酒。”白老巴子指点。

  青芜咕嘟咕嘟灌了一大碗酒下去,这才缓过气来。

  “现在晓得黑酒的好处了吧。”白老巴子笑容满面。

  一丝沮丧偷上青芜心头——居然是这么丢脸地被注意到。

  “人的地方在哪儿?这问题倒是问得对。”没想到白老巴子还记得他的问题,“给你们这些没听过奇谈的小狐子,是该从这儿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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