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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大书之大尾城民》未分卷 十一、白老巴子说,奇谈之中还有更奇的事呢

  十一、白老巴子说,奇谈之中还有更奇的事呢

  “人的地方在哪儿?这问题倒是问得对。”没想到白老巴子还记得他的问题,“给你们这些没听过奇谈的小狐子,是该从这儿讲起。”

  大家都安静下来。白老巴子往嘴里扔了颗青果,眯起眼睛凝望虚空,忽然拿手指蘸酒在桌上画了一个圈。

  “碧海之西白山之东,就是万物勃发的人世间。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生活其上,但其中最妙的,就是人。人耕种畜牧,筑土成城,做出很多奇事来。其中,中城,就是奇中之奇。”

  他在大圈的中心画了个小圈,“中城,自然在中间。所有人世间的好地方里面,这儿是最好的——湖光山色,楼船弦歌,如花似锦。说起来,一大半的奇谈都在讲中城,实在是这儿人物风流。传奇的帝王,超卓的学士,勇不可挡的将领;就是街巷之中,也多藏能人异士。这些人博闻强记,融会贯通,做出许多花样来娱人眼耳、启人心智,一城珠玉,如痴如醉,恬然忘归……”

  “中城外面呢?”青芜打断白老巴子没完没了的漂亮词儿。

  白老巴子吞口唾沫,意犹未尽地指头在中城上又转了两圈,才移向下方,画出一串尖角,“往南走,一路山如画卷,人如画中人。翁墨初次北上中城,过七山,山山各异其美,更妙的是,每座山中俱有与山灵气相通的美人,这就是翁墨路遇七美的奇谈。”

  “我都没听过。”青芒憋不住插嘴。

  “咂咂。”灰狐不失时机地显示优越。

  “山尽处,地平如掌,五色云霞为肉,大小河流为脉——”

  青芜青芒同时开口:

  “巨掌坝子。”青芜说。

  “云怎么能在地上呢?”青芒说。

  白老巴子对青芜点点头,又转头对青芒说,“奇谈之中还有更奇的事呢。”

  青芒发呆,青芜则目光闪耀。

  一个背上挂满竹笛的年轻狐精从他们旁边经过,白老巴子向他招招手,说,“云雾呤。来一段。”

  狐精从背上抽出一根不长不短的竹笛,吹起“云雾呤”。曲调高低断续,一时无处不在,一时声息全无。

  “喔——喔——”一曲终了,周围的狐拍着桌子鼓噪,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催促。

  “巨掌之北是眉底山,之南是底眉山”。白老巴子在尖角下画了个手掌形状,又在指尖和腕端各画了一个圈。“眉山和底山虽然都在巨掌边,可是一北一南,却完全不同。论起井井有条,连中城也比不了眉山,房舍人畜,各得其位,就如染尾店里整齐的色板,绝无混搅。可是眉山有多规矩,底山就有多乱。图那王之祸时,梅二世避到底山,卓彦公来接他时只见他身无寸缕,仆从尽散,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谁还敢在那儿住啊?”旁边一个狐感叹。

  “这你就不懂了。底山美味,那是傲视天下。朱鱼公说,佳肴十味,九在底眉。”

  青芜灵机一动,问,“那大尾城有几味?”

  白老巴子挥挥手,“奇谈就是奇谈,不能和眼前之事混为一谈。”

  青芒问,“图那王是谁?”

  “上城的一个蛮王。”

  “上城到底什么样儿?奇谈里老讲它来打中城。”

  “唔,”白老巴子在中城的上方画了一长排尖角,然后在尖角的另一面画了一个圈,点了一下,“连山以北,原野苍茫,石岭寥落,上城名为城,其实粗砺严峻,兵士强人之乡,只懂干戈杀伐,蛮荒之地,没什么奇谈。”

  “中城那么多聪明能干的人,却还是经常败给上城。”青芜指出。

  “唉,”白老巴子叹息道,“甘瓜苦蒂。中城山青水秀,锦绣堆成,上城哪里能比得上?可是万事皆足,就总有灾祸。中城败给上城,不是上城有什么好,而是中城太好了!”他抬眼见吹笛的年轻狐精还站在一旁等他付帐,掏出一钱,又添上一钱,递给他说,“落花调”。

  这次吹笛的狐精抽出一根长竹笛,呜呜地吹起来。“落花调”低哑缓慢,有狐开始拍桌子。

  白老巴子如从梦中惊醒,不乐地看了拍桌子的狐一眼。等笛声停下来,他喝了口酒,低头研究画在桌上的圈和尖角,蘸湿手指画了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线,中心正好穿过中城。

  “幼江、盛江、寿江——大水浩荡千里,头在边城,尾在风城。”他在大水头尾各画了一个圈,“中城的好处象甜桃儿,远远闻见香气,走近就看见好颜色;边城呢,是个青果,拿在手上也不打眼,非要咬下去才晓得这滋味儿有甜有酸有脆有涩。说起来,边城恐怕比中城还博杂多怪,中城是唯恐不惊世骇俗,边城却是见怪不怪。”

  “怎么个怪法儿?”青芒问。

  “鱼姑、蛇酒鬼这些奇谈,讲的都不过是边城的街长里短。”

  青芜追问,“没有狐?”

  周围的狐哄然大笑,白老巴子也露出揶揄之色,“小狐子,我才说什么来着?奇谈不可与眼前之事混为一谈。你是来捣乱的还是来听我讲的?”

  青芜下定决心,“竹简上的奇谈是哪儿来的?如果狐没有见过、听过、经历过,怎么会写得出来那么多奇谈?你说碧海之西白山之东万物勃发,为什么就不能有狐?”

  周围还是笑声,灰狐不屑地说,“你四面看看,哪儿有中城?哪儿有边城?你倒找个人出来我们看看呢!奇谈嘛!都是编的!”

  白老巴子摇摇头,“倒不是编的。人世间,那是很久远的事情。狐到底见过人没有?这个弄不清楚,但无论如何都是以前很久的事情,现在是没有人了。人与狐,正如死与生,死者不能行尘土之路,生者不能涉黄泉之河,那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我现在知道你开始问的什么了。沧海桑田,人世间也是如此,早就不复当日景象。中城边城只怕早就沉入地下,当年膏粱丰腴之地,可能也是狼虫虎豹出没了。只有我们狐,天赋灵丹,地造大尾,如今还在白山之下悠哉游哉。”

  不少狐赞同地点头,还有几个朝白老巴子举起酒杯。

  “白山?什么白山?”青芜怀疑是不是只有他自己听到最后一句。

  白老巴子得意地喝了一口酒,“这是我想的。白山高入云霄,不是正如雪疆之巍峨?我一直希望雪疆可以改个名字,叫白山,那不是正好可以附会一段风流奇谈?”

  这下周围的狐不赞同了。

  “白山?这不就是跟着丹山来的……”

  “狐人就喜欢把名字改来改去,总有哪天把大尾城都要改掉……”

  “那止江不是要改叫碧海……”

  白老巴子不高兴了,幸而这时灰狐嚷道,“不要理他们,白老巴子,接着讲呀。中城怪,边城怪,那风城呢?”

  白老巴子勉强提起兴致,“风城又是另一般古怪。在街上走一圈,会看到有白如冰雪的人,有褐如豆酱的人,还有黑如乌鸦的。奇装异服更是不在话下,白布缠头、袒胸露脐、铁皮加身——”

  “我们出去吧。”赤蕊轻声说。她好象完全没听白老巴子讲一样,只顾在挤满黑园的狐群中看来看去,不时眼光一跳,或者快速眨动,晕乎乎的样子。

  青芜点点头,他忽然之间全无兴致再听下去。只有青芒恋恋不舍,但也只好跟着他们离开了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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