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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大书之大尾城民》未分卷 十四、青芜边坐下边说,我想喝点金酿

  “你婆婆是人!你爷去找她了!”青芜激动得话都快说不清了。

  自从昨天听了白老巴子讲,他一直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就是这样吗?虽然没有理由,他却不能完全死心,总一遍遍回想白老巴子的话和自己知道的奇谈,指望发现点可能,或是不可能,至少,一点不确定。没想到亮光却从完全不同的方向照来!而且这束光是这么明亮——不是猜想,不是奇谈,是果真发生在大尾城的事情!昨天给青芒出主意只是好奇罢了,他压根儿没想到青芒老汉儿尾巴的事情会带来这个结果。

  有人,就有人世间!

  “是我妈猜的,老青芒也没说是去找她。”青芒揪着稻河岸上的草,闷闷不乐。一大早把青芜从家里叫出来,就坐在门外的稻河边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说了,现在心里却依然沉重,没有轻松一点。

  远处,有狐在钓鱼,有小狐在玩水,几个狐快步沿着岸边走。婆婆的人世间是什么样呢?会有这些吗?老汉儿算是人还是狐呢?自己呢?还算狐吗?还算和岸边这些狐一样的狐吗?青芒惘然地想。

  “幸好我还有尾巴。我妈说,我没事,狐觋管不着我。但是我老汉儿……我不晓得狐觋会怎么样。我妈说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就算说出来,她也敢去找长老理论。又不害谁,最多不许我们开青廊,那关了就是……”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跟着走过来的几个狐,过了一会儿,散漫的眼光集中起来,皱皱眉:“有狐到你家去了,不太象看病的呢?”他对青芜说。

  青芜从沉思中醒过来,看了一眼,立刻站起身来。

  门口的争执声更大了,已经可以听得很清楚。

  “你不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今天我不会让你走!”青柳挡在一个青狐面前。

  “长老找他,我怎么晓得什么事?你快去把他找回来!”青狐不耐烦地想要脱身。

  “青榕,你一家人都不想找我看病了?”

  叫做青榕的青狐顿住脚步,“青柳叔,你怎么这样说呢?我真的不晓得。长老找他又不一定就是坏事——”

  “你这样冲进来还会是好事?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好有个数。”

  青榕犹豫了下,“我真的不晓得。只不过长老交代我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个黑狐在跟狐人长老说什么识字的事情。”

  “识字的事情……”青柳喃喃重复。

  “我去一趟就是,不用担心。”

  青榕一下子回过头,看清是青芜,拉住他的手臂,大声说,“这就对了呗,一会儿就回来了,担什么心呀。”

  青柳焦虑地看着青芜,半天说不出话来。青芜对老汉儿妈点点头,甩开青榕的手,转身走了。

  青芒呆站在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金楼离黑园不远,中间隔着主街。穿过主街,爬上一个矮矮的高地——小山,就看见耸立在小山顶上的金楼。

  无数次从小山过,他和青芒都向往地仰视过金楼:狐所共知这是大尾城最美的房子。这会儿它在朝阳下闪闪发光,更加显得卓尔不群。青芜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第一次走进金楼。

  金楼一共有三层,比所有大尾城的房子多一层。第一层是后堂,第二层是金家的住房和厢堂,高出来的第三层是大堂。楼外一条宽敞的石梯从精心照料的花园绕上三楼,即使还走在石梯上,青芜也能看见那闻名已久的白色屋顶。

  两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年轻金狐帮他们推开大门,青芜穿过前堂,立刻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整个大堂宽阔得超出想象,整齐的酒桌上全都铺着浅金色的桌布。最让他移不开眼光的是那片屋顶:太阳升起不久,透过半透明的白石,朝霞被晕化成难以描述的有质感的色彩,在厅堂中投射出宝石一般的光线。他惊讶地环视四周: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左面,能看见整个大尾城,右面,正是丹山绚烂的山坡。

  青榕已经沿着桌椅间的通道走到远处的一扇窗边,低头向一个黄狐说着什么。青芜认出那是狐精长老黄涟,他也看到黄涟长老旁边还坐着狐人长老蓝竹和灵狐长老银霜。清晨没有客人,整个大堂中只有他们三个。

  黄涟朝青芜这边看来,对他招了招手。

  等青芜走到他面前,黄涟温和地问,“青芜,你识字?”

  青芜毫不迟疑地点头。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过了,如果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证明,可是何必要说谎呢?刚才听青芒讲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现在大尾城对他已经无所谓,他不愿意要他们小视自己。

  黄涟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随即盯住他问,“是能认识几个字吗?”

  “我可以读竹简。”青芜不理会黄涟语气中的提示意味。

  蓝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那也不用叫黑沙来了。”

  黄涟不解地再次打量青芜,叹了口气,“你先到旁边等等,我们说完了再来说你的事。”

  青榕拍拍青芜的背,把他带到另一扇窗边。

  “我想喝点金酿。”青芜边坐下边说。喝过青冻和黑酒,错过金酿多可惜,尤其,以后也许没有机会喝了……

  青榕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走开了。

  隔了会儿,一个着白衣的金狐给他端来一个金边的白玉杯,玉杯边沿有个小嘴,青芜举起杯子,淡金色的酒就从这里细细地流入他的口中。酒极淡,淡得就象只剩下芳香,没有任何实质,让人疑惑这究竟是酒,还是屋顶泻下来的一缕金光,融了楼下的花香,溜入喉咙里。

  金狐放下一卷丝绢,问,“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青芜呡着金酿。

  金狐收起丝绢,十分有礼地微笑退下。

  青芜眼睛追随着亦幻亦真的光线,继续一早上屡次被打断的思绪。他苦思着——不会是雪疆,否则青芒老汉儿会记得雪,也不会是稻河以北或是麦河以南那些山,老青芒来回不过走了十来天,灵狐们采果猎食有时也会走那么远。茂密的野林子,下高崖……一定是尽头崖!可是,怎么过得去呢?当年老青芒没能过去,后来他又怎么过去的呢?青芒的婆婆又怎么过来的呢?

  青芜被卡住了。他望向窗外,越过整个大尾城远眺。真希望现在就到尽头崖去看个究竟,而不用困在这里对付这种已经全无所谓的事。

  他转过身,瞟了一眼三个长老,他们似乎正在争执什么。

  “这个数目是建城之初就定下来的,怎么能随意增加?”蓝竹严肃地用手指点着桌子。

  “但是现在不够啊。最大最好的货反而烂在店里,不是没有狐要买,是拿不出那么多交子来。现在好几家瓜果店都可以拿鸡蛋干豆去换了——鸡蛋干豆总比果子放得久一些。”黄涟和气地搓着手。

  “狐精想多赚钱而已。”蓝竹不屑。

  “也不光是狐精的麻烦。你看现在狐人在金楼记账的也越来越多了,哪天金楼要是不记账卖酒了……还有,灵狐抱怨的也多啊。”

  “我们哪会抱怨。本来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灵狐也是不敢多嘴的,但是我坐到这儿不开口更显得没礼貌不是?不好意思的很呀,我就插两句嘴,肯定是讲不出你们两位这么有理有节的高论,都是些老实话而已,委屈两位的耳朵,将就听听。”灵狐长老银霜终于觉得已经尽到礼数,从椅子上蹲起身,抽了抽掉光毛的鼻子,尖声说,“没有交子不要想买货!灵狐不来记账这一套。”

  “但是现在货也不如以前好卖了吧。”黄涟耐心地说。

  对此银霜点头承认,“有劳黄长老还把灵狐的生意挂在心上,真是慈悲心肠的圣贤啊,我是承不起这个情了,感谢,感谢。”随即很有尊严地说,“我们就少采点儿货,少卖点儿,灵狐总之不会饿着。”

  黄涟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大尾城总要热闹富足才好,要是酒喝不上,店开不起,货卖不掉,工钱拿不到,怎么行呢?”

  蓝竹和银霜都默然了。

  “竹简上说,当初是清点了各狐带的东西,值多少就发多少数目的交子。现在大尾城狐也比那时候多,各家的东西也多得多,哪会清点得清楚?你凭什么来发呢?”蓝竹口气缓和下来。

  “我倒有个不成器的法子,说出来都羞人得很,请两位多多指教多多指教。”银霜说。“每个狐发一样多!”

  “我还有个办法。”黄涟说,“如今狐多,主街越来越挤,有点不好走,不如在稻河边另外修条宽敞的路,大家方便。就请赤蒲多写些交子,用作工钱和拆陪旧屋,正好把交子就发出去了。这数目也不多,先看看,如果有好处,我们再用这个办法把主街也翻新一下……”

  “黄长老真正心智了得呀,我听一听都学到好多东西。”银霜声音一变,更尖利了。“这怎么行?那不都是你们狐精得了?”

  “呵呵,他们拿到还不都拿去买货做买卖了?你还不晓得狐精呀。”黄涟笑着耐心地说,“这样交子数目增加了,发出去也有名有实——修路挣工钱那是应该的,大家今后来来往往又方便了……”

  “不合规矩,我们这样做写上竹简要让后辈耻笑的。”蓝竹肃然说。

  黄涟无奈,不过立刻又说,“那这样,工钱一半发交子,另一半就发货物,这些货物都从灵狐那儿采买。另外也需要请一些狐人来管事、记账……”

  黄涟还在说,青芜却没再听了。他想着蓝竹那句话:竹简上说,当初是清点了各狐带的东西,值多少就发多少数目的交子。这是什么意思呢?隐隐地,他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是他需要知道的,但同时,他又告诉自己: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我要搞清楚的,是怎么从大尾城去到……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门口的喧哗打断他的思绪。

  青芜一下子站起来。门口的竟然是他老汉儿,拽着个狐正往里面推搡。看清被拽着的狐,青芜楞了。

  “就是他!就是他!青芜一个小狐子晓得什么呀?就是他!”青柳终于闯进来,激动地嚷嚷着把金辉推到长老跟前。

  “就是他什么?青柳,你慢慢说。”黄涟稳重地说。

  “老汉儿!你干什么?”青芜跳到他们当中。

  青柳看着他,呼呼吸着气,筋从额头暴突出来,眼中是奇怪的表情。青芜从未见他老汉儿这样子过。

  “你不懂!走开!”青柳拨开青芜,高声说,“是他教青芜识字的,是他!是他不该!青芜是不懂事,他,他……”

  “不是!”青芜压住老汉儿的声音,“没有谁教我,我自己学的。”

  青柳喉咙里咕噜一声。青芜终于明白老汉儿眼中的是什么了——那是恐惧。青芜有些可怜老汉儿,唉,他不明白,自己根本无所谓……

  蓝竹站起来,凝视金辉,问,“金辉,你教了吗?”

  自始至终,金辉都耷拉着头。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终于抬起头,畏缩地扫了一眼蓝竹,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没-我-”

  “你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带那些抄贴来——”青柳指着他。

  “你晓得?”青芜和蓝竹同时说。

  “你晓得为什么不管?”蓝竹严厉地看着青柳。

  “我——我不晓得他在教识字……”青柳自己也觉得理亏,刹住了嘴。

  蓝竹威严地瞪着金辉,金辉吭吭地咳嗽,贼兮兮地偷眼看。

  “金辉,你带抄贴去没有?”黄涟温和地问。

  金辉不安地扭了扭身体,点点头。

  “你教青芜上面的字没有?”

  “我就念了一遍,没,没教他。”

  “是不是?”蓝竹问青芜。

  青芜点头,看一眼他老汉儿。青柳脸色发青,好象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金楼的大堂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

  “金辉不算是——”蓝竹开始说。

  “蓝长老学识渊博,打断蓝长老的话端是可惜了,见识都少长一长截,我真得要好好赔个礼。”银霜脸一寒。“他故意把抄贴带去,当着狐精的面念,是什么意思?摆明了是有意!这个合规矩吗?竹简上怎么说的?”。

  蓝竹默然。

  “竹简上说的什么?”青芜轻声问老汉儿,结果是所有狐都朝他转过头来。

  “我怎么晓得竹简上说了什么?我又不识字!”青柳平生头一次对儿子发火,“你你,为什么要——”他被自己的话吓住了。

  “他不晓得……”黄涟仿佛在自语。

  “大尾城志专门记录大尾城的重要事情,每年一卷,由狐人长老保管。”蓝竹一字一句地说,“大尾一年的城志上写,狐人识字读简,狐精、灵狐,汲汲营生,无须识字。大尾二四九年,一个识字的狐精想当大尾之王,数月之中将大尾城搅得天翻地覆。狐人的竹简被烧,狐精的店铺被砸,灵狐更是性命不保,全城暗无天日,个个自危,要想活下来,只能磕头称奴,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能有。最后,他竟然杀掉长老。我们狐历来不愿回顾过往灾祸,此事极为惨痛,因而记载很少。但至此,狐精和灵狐识字方始成为大逆,而且处罚较杀狐和私犯艾山更烈。这么多年再无这种事情发生,每个狐自小就知道此事不可,是违逆天意之举。”

  青柳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仿佛被蓝竹话里的沉重压垮了。

  “那年的城志上写明,从此以后,教狐精和灵狐识字的狐人,逐出大尾城;知而不言的,逐出大尾城;识字的狐精和灵狐,夺其灵丹,逐出大尾城。”

  青芜诧异地看着三位长老注视自己的目光——里面都有怜悯。为什么?他不明白。今天出了这么多他不了解的事,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多清醒了。

  “夺其灵丹?大逆不都是逐出城?夺其灵丹是什么意思?”

  黄涟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说,“处罚是一回事,其实呢,狐精和灵狐本来就不想识字,这里面有个天意在。但是天意难测,万一,青芜找到的是红丹?我看这个事情先不忙说这么远,不是大事节还没到吗?”

  除了青芜,大家都有反应。蓝竹想说话,又咽了下去。银霜嘟哝了一句,“见谅见谅。哼!哪有这么巧的事。”青柳如梦初醒一般,好象又有了点力气。金辉抖抖索索地偷眼看三位长老。

  “先回去吧。这个事情都不要说出去。青芜金辉在家里呆着,不要到处乱走。”黄涟还是和缓的口气。

  “好,好。可以走了?”金辉立刻松了口气,眼睛也有神了,一只腿悄悄朝后迈去。

  黄涟看看另两位长老,见没有反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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