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修远解释了一下自己身体里法力的由来，不由得问李警官道，「是不是有一些人很喜欢你？」

　　比如那些受过李警官帮助的人，李警官的家人，都很有可能成为给李警官提供信仰的来源。

　　「大概吧。」李警官的笑意里不自觉透着几分无力。

　　「曾经我老婆和我，在警局里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要细讲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李警官开了一个头，不愿讲下去，摇了摇头，「总之就是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一些人很感激我，感激我老婆。」

　　他的情绪显然低落了下去。

　　牧修远自知失言，带着几分歉意，不再追问。

　　「那这么说，当时在附近的消防员，急救医生，都有一定可能出现法力吧。」卫索知状似无所觉地转移了话题。

　　牧修远与白妙妙一同点点头。

　　「而且越是那些平日里成绩出众，帮助的人很多的，越是大可能。」

　　每个人的天赋如何尚不能保证，但是天赋值充其量是排在小数点之后的数字，有没有法力，才能够决定小数点前面的数值是0还是1。

　　若没有法力，再高的天赋值都只是空谈。

　　卫索知点点头，当即便是站起身来。

　　「我需要回去禀报上级，至于最开始说的购买白小姐制作的东西以期使用的事情，估计最后也会有相应调整，不过我想要现在先向您购买几个保护型法器不知道可以吗？」

　　白妙妙明白卫索知的意思，既然他们想要购买的传送符与爆破咒印都是需要法力作为基础驱动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买回去也只是堆积仓库的废品，不挑人使用的法器倒是可以来上一些，但是说到底，除了那个保护罩，对卫索知他们来说有用的东西几乎就没有了。

　　但她现在的身体并不允许，「你也知道我之前受了重伤，还需要养一养，炼制法器是一件比较耗费心力的事情，我今天重做传送符已经消耗了许多心力，恐怕不适合再炼器了。」

　　「要不然这样，」白妙妙提出了解决方案，「你们大约需要多少个？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慢慢炼制出来，然后我给你一个传送符子符，交付的时候我就传到你那边去给你。」

　　这是最为省事的做法，也不需要经过第三个人转交，但卫索知显然有些犹豫。

　　最后他说，「这样吧，你把子符给李警官，交付的时候给他就好。」

　　大约是卫索知担心自己要去什么机密地点，白妙妙贸然传送不太好吧，白妙妙无所谓地点点头。

　　反正一个母符可以配套最多十个子符，白妙妙今天虽然状态不好只画出来了六个，但对于她想给到的人来说，即便这边用完了，她也可以随时再补画两个。

　　几人交接了传送符，交换了联系方式，又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这一趟说是谈生意结果科普了许久的交谈终于是结束了。

　　送走李警官和卫索知，白妙妙仰面坐倒在沙发上，疲惫地长出一口气。

　　「哎呀……好累呀！」

　　她闭着眼睛感叹道。

　　牧修远便也靠着白妙妙坐下，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跟着白妙妙长出一口气。

　　「是呀……」

　　躺靠着沙发休息了一会儿，白妙妙干脆趴在牧修远的大腿上，「你给我捏捏，脖子疼。」

　　牧修远轻笑着，修长的手指落在白妙妙的脖子上，轻轻地揉捏，还故意用谄媚的声音问，「姑娘，您看，小的这力道可还行？」

　　「哈哈哈……」白妙妙被逗得笑出声来，「好浮夸！」

　　两个大人就跟小孩儿一样，在沙发上嬉笑打闹，还拿着抱枕互相打架，直等到按时上门做晚饭的张妈按响了门铃，两个人才正经了一些。

　　「妙妙今天在这里吃饭呀！」张妈笑眯眯地对着白妙妙打招呼，又报菜名，「张妈今晚打算做芋头排骨煲，番茄牛腩，白切鸡，红烧肉，清蒸鱼，再炒两个素，妙妙还有没有想吃的？不用客气，跟张妈说，保管好吃！」

　　「谢谢张妈！」白妙妙理了理刚刚玩乱了的头发，笑回道，「已经很多啦！张妈做的菜都好吃，没有别的想吃的！」

　　倒是一边的牧修远接话说，「红烧肉换成别的，再加一个清淡点的汤吧，番茄蛋汤就行，妙妙重伤才好一些，还是不要吃得太油腻了。」

　　张妈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白妙妙这才再一次看向牧修远，「下次再玩枕头大战！我一定会赢的！」

　　牧修远笑着点点头，眼神里却是明晃晃的「我不信」，叫白妙妙有些不服气。

　　「啊对了，」他突然想起白妙妙明天就要去拍《逃犯》的高潮戏，有些好奇，「你明天要去拍的戏程，出了吗？」

　　白妙妙摇了摇头，想起自己离开剧组的时候，正是在拍一场自己拿不准的戏份。

　　「我去救你之前，洛导正在让我拍一场重头戏，但是我总是把握不到精髓，当时已经ng了两次。」

　　牧修远顿时来了劲儿，「说说！」

　　「女主小阿花是一个天生的恶魔，」白妙妙从头讲起，「她杀死了自己的养父母之后逃离了案发现场，在流浪了一段时间后遇见了男主阿楠。」

　　「然后在与阿楠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中，她对善恶的标准有了些微的变化，算是把阿楠当成亲哥哥那样子吧？」

　　白妙妙自己其实也说不清小阿花对待阿楠的感情，当时洛导好像想说，但还没来得及。

　　「就是，怎么说呢，以前小阿花，是那种，你对我好，但是不是只对我好，我不喜欢，所以我要杀了你，这样的逻辑，但是别人问她为什么要杀人，她的逻辑是因为活在世上太痛苦了，所以要帮他们解脱。」

　　以前洛导的剧本设定不是这样的，所以当时的白妙妙还是能很顺畅地理解，可是洛导改了剧本之后，总觉得有一些白妙妙无法理解的内核出现了，但是那些都是隐藏在深层次里的东西，白妙妙连自己应该去找的问题是什么都没能意识到，只好就这样一知半解地拍着，洛导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最终在高潮戏的时候遇到了难题。

　　「然后阿楠是误以为自己杀了人，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这时候遇到了一个没人照顾的小妹妹，所以就倾尽所有地去照顾她，反而戳到了小阿花需求的那个点。」

　　白妙妙歪着头，食指戳着自己的脸颊，接着讲。

　　「但是杀人是一件有瘾的事情，小阿花时常会有，他都过得这么痛苦了，不如帮他解决痛苦的冲动，但是一想到阿楠对她那么好，可能再遇不到第二个像他一样的人了，她就舍不得杀死他。」

　　「然后小阿花就会开始抓小动物残害，为了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冲动。」

　　「曾经被阿楠发现了一次，当时阿楠的反应也很，怎么说呢……」

　　白妙妙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阿楠觉得都是他的错，没有照顾好小阿花，才让小阿花生病了。」

　　「……」牧修远垂着眸子沉思了一秒，「阿楠应该也生病了。」

　　白妙妙戳着自己脸颊的食指深深陷进她的腮帮子里，「这样？！」

　　「可是，剧情里阿楠生病是生的感冒啊？」

　　「不不。」牧修远解释道，「感冒是展露出来的病症，就跟小阿花杀人，是展露出来的病症一样，对他们俩来说，深层次的疾病是依赖，阿楠其实是自我厌弃了很久的吧，如果我没猜错，他本来的性格就是那种胆小慎微的设定，然后误以为自己杀了人也是因为被别人欺负吧，最后是因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心态，奋起反击，谁知道第一次反击就给了他更大的打击。」

　　「远哥，你真神了！」白妙妙惊讶地长大了嘴，「男主的单人剧情确实是这么拍的！」

　　牧修远笑着摸摸白妙妙的头，「然后呢，你看，阿楠是在极度的自我厌弃之后遇到了小阿花，于是生出一种「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没用」的心态，只要照顾好了小阿花他就会觉得自己活着还是有意义的，他的反应就阴差阳错地符合了小阿花的追求。

　　小阿花追求的，正是唯一的爱，那种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眼睛里只看得到她一个人的爱，所以她才会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哦，养父母，对她的感情不够深刻，所以她才会接受不了，发生了你说的，天生的恶魔那般的行事。」

　　白妙妙点点头，似有所悟。

　　「然后我正在拍的那一场，是阿楠发高烧休克了，当时是阿楠正去警局自首的时候，休克之后警察就把他带走了，小阿花想跟上去，反被警察控制住了，然后她……」

　　「很疯很暴躁？」牧修远接话道。

　　「剧本上的要求是，想追上去，被按住，生气，恐慌，」白妙妙描述道，「台词是「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那么信任你们……」，然后洛导ng我的时候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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