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乐章：英雄交响曲——贝多芬（1）

　　人啊，在某些不知道应该干什么的时候，脑袋里面就会蹦出来很多非常奇怪的想法。如果说这个人只不过是偶尔的走神，想一想也没什么，因为他很快就会回过神来，然后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恐怖…

　　但是，如果这个人本来就脑容量不大，然后，又比较经常的走神，胡思乱想。那么这个时候就危险了，非常危险了…

　　杨倓并不是上面说的那种脑容量小的，他还是比较聪明。但是，后面的那句话，就完完全全的说中了他现在的情况。也就是，经常走神，胡思乱想。所以，致使了杨倓脑袋里面也产生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想法。

　　而最要命的还并不是产生这种想法，天天走神发呆。而是他去做了。

　　星期二。

　　整片天在这个时候都是阴沉沉的，灰白色的云层看起来就像是沉重的屋顶，压抑这整个校园，还在慢慢的向大地迫近。教学楼旁边的草地上，几棵榕树上面的树叶在沉闷的空气里面无奈的大声喘着气，或者说更像是哭号，无风自动，发出啜啜哭声。

　　一股微弱的风吹过来，带来略有一些迫人的冰凉，树叶上面堆积的点点灰尘，随着风的吹动沙沙掉落。很明显，这是要下雨了，但是却还是没有下下来，就像是别在心里面的委屈还有苦闷，还没有冲上鼻头，化成滴滴泪水，或者是不断地滔滔泪流。但是在它还没有掉下来以前，都只有压抑。

　　好在天上的云层总是到了受不了的时候就会自己滴落下来，可是杨倓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就算是天上的雨滴下来了，他也不能够把自己心里面的难过嚎啕大哭出来。只能一直压抑，一直一直地压抑下去。

　　春末刚过，夏天的脚步越来越近。杨倓站在二楼连接两栋教学楼的过道上，靠在铁栏杆上，身边垂着许多藤蔓，藤蔓越来越密。杨倓无力地低下头，看了看藤蔓上面的树叶，在这个季节里面吸尽了春天的光辉，现在已经是绿意浓浓了，再过不了多久，夏天的鸣虫就要躲进去，在每个安安静静的晚上开始聒噪了。而这聒噪前面的安宁，确实死一般的寂静。

　　杨倓也觉得有一点喘不过气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沉重的眼皮抬高一些，让自己看起来有活力一些。但是不行，眼镜就是心灵的窗户，现在的他，心里面真的找不出哪怕半点的活力。就像是天上的阴霾一样，直接就照在了杨倓的心头，杨倓现在只感到自己好像受到了另一个星球的重力，沉重无比。他在想，既然是这样的话，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作为一个格格不入的家伙…

　　疲惫不堪地看向远处的围墙，围墙暗淡在绿荫里面，就像是要被这沉重的天压垮了一样。或许这场雨真的压抑得太久了，春天的时候为什么会像这样压抑着不下雨？杨倓不太明白。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不是这样写的么？或许真的这天气就像一个知心的朋友啊。杨倓现在也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很是压抑，就像背上了枷锁一样，脚上还铐上了脚链，杨倓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犯人，在这个过道上一动也动不了。

　　他现在，是一个几乎三班所有人都公认的小偷…

　　杨倓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越发快要抬不起头来了，要被压来摔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夏未至，心却已入冬，一片死寂。转眼间，仿佛眼前已经白雪皑皑，恍惚间又好像落叶飘飘。杨倓怀疑自己疯了。他就像是一个受到了委屈的孩子，却不能够像一个孩子一样哭出来。

　　……

　　星期天。已经是傍晚，杨倓坐在座位上面没有去吃饭。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况且他在来学校以前就已经在家里面吃了饭了。嘉祥的规定是每周的星期天全体学生返校，晚上晚自习进行周考。而至于开始考试的时间，和平时的晚自习上课时间是一样的。所以学校的食堂都会准备一些熟食供返校的学生买来当作晚饭。现在是五点四十了。这个时间正好是买熟食的时候，教室里面的人很少，大家都不在教室里面。看得出来很多同学已经来了，教室里面很多的课桌上面都堆着一堆整齐的作业，应该是已经写完了。

　　杨倓把思旋的那一摞作业放回了她的座位上面，收走了李思璇的周末语文作业。

　　杨倓一直都是有职务的，只是很多时候都不引人注意罢了。

　　他是专门负责收语文作业的课代表。但是其实这个职务也是有很引人注目的时候，那就是收一些重要的作业的时候，就会有以乐尧为首的许多的同学，要来让杨倓清点数目的时候多数一个，比如，其实杨倓上一周的时候就收了《水浒传》的勾画批注作业。乐尧自然是没有交的，而他自己也监守自盗了一把，没有交他的《水浒传》。

　　原因吗？当然是他花时间帮任心怡勾画去了…

　　杨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靠着椅背，一言不发。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叠周末作业，放在自己的腿上面整理者，排序，调换位置，按照语数外物化的顺序整理好。

　　座位前面的安语扭了过头来，“你不吃饭啊？”安语问道。

　　“我不饿，吃了晚饭才来学校的。”杨倓头也不抬回答。

　　“哦，我要去食堂，说帮你带一点点熟食的。”安语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从书包里面拿出她的饭卡，揣到了口袋里面，准备离开。她还是看了看杨倓，“真的不吃点？”

　　“谢谢，我不饿。”杨倓笑了笑，抬起头看了看安语。“而且我还要补作业呢。”

　　“噢，那拜拜～”安语扬了扬眉毛，转身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整间教室只听得见风吹过窗帘的摩擦。

　　“拜拜。”杨倓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重，有一些抬不起来，就像是刚刚起床一样。

　　他向前伸了伸身体，把整理好了的作业堆放在了课桌的右上角。头一仰，又靠在了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他当然是做完了作业才来学校的。

　　傍晚的夕阳在远处的天边绽放着今天最后的光辉，就连阳光，现在看起来对今天都是那么的不耐烦。教室的半片天花板都被夕阳照到了，把教室分做了明和暗两个部分。杨倓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脑袋里面好像一片空白，时间流过，这么几天以来却好像没有在他的脑海里面留下任何的流痕。

　　“我这几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我做了什么…”杨倓小声地自言自语。问自己。

　　在以往，杨倓的周末作业肯定是不可能在家里面就做完的，这所学校的作业是多到离谱的，而在周末，杨倓是随时随地都想挤出时间来玩的。所以说，周末提前回学校赶作业已经是很多同学的习惯了。啊，也不对，大家都还是初一的小朋友的时候还是没有这胆子的，套一句班主任的老话来说的话，就是一个个都炸成了老油条，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但是，杨倓这连这几周却都是在家里面就把所有的作业都完成了。

　　杨倓转过了头去，张灏瑞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后面看小说。张灏瑞翘着二郎腿，埋着头，略微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手机。桌子上面放着一碗老坛酸菜牛肉面。他左手捏着一个叉子，时不时抬起头来吃一口面。

　　真的就是班主任说的一样啊，张灏瑞就是一个典型的公子爷，就适合坐在河边的茶馆里面，点一碗盖碗茶喝一杯。

　　张灏瑞抬起头吃面，和杨倓的目光对到了一起。张灏瑞迟疑了半响，飞快的眨了眨眼镜，面带微笑看着杨倓。操着极其不地道，带着浓重的四川方言的普通话说着“你看着我干啥子喃？”

　　杨倓把头低了下去，“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比较帅。”

　　张灏瑞笑了起来，“啥子叫做我‘今天’看起来比较帅哦？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嘛。很明显那就是一个客观事实噻！”

　　“是是是……”杨倓把头转了回去。

　　杨倓是真的心情不太好，懒懒散散地，就这样又靠在了椅背上面，望着远处校园外面的居民楼。居民楼笼罩在了夕阳里面，楼身蒙上了纱布，但是上面镶嵌的一扇扇玻璃窗就黯然失色了。就像此刻对面的艺体楼，太阳已经到了楼的背后，此刻，楼房都昏暗在了傍晚的迷迷糊糊里面。深蓝色的楼房，就像是要融入天上没有云霞的那半边天一样。

　　安语已经回来了，从教室门匆匆进来，走到了座位边上。把手里面的熟食丢在了桌子上面，坐上了座位。安语还是那样，不愿意花太多的时间在食堂里面，买了熟食就赶回了教室。

　　“哟！你好像看起来没有精神啊？”安语转过身，看着趴在桌子上面的杨倓，挑了挑眉毛问道。

　　“啊…”杨倓没精打采的回答道。趴在桌子上面，眼睛还是盯着桌面一动不动。

　　安语伸手在杨倓的面前晃了晃。顺着目光看到了杨倓的桌面。

　　“哇噻！…你。。都。。干了什么啊…”安语歪着嘴，脸上浮现出了苦笑。

　　杨倓的桌面上，用2B铅笔写着大大的三个字，还反复用铅笔涂过，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用油漆刷上去的一样。显眼，夺目。就像是万花丛中一点绿。这张桌子恐怕就会因为这个杰作，再也没有人愿意用了…

　　“罗～诗～扬……”安语抑扬顿挫地念出了这三个大大的字。前两个字声调往上面走，结果在“扬”这个字却又突然地低了下来，一起低下来的还有安语的头。安语彻底地无语了。

　　“你又。花痴了。鉴定完毕。”安语低声地慢慢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边说边摇了摇头。说完再没有半点的关心，叹了一口气就转过了身，开始整理她的作业。

　　“诶诶，安语。安语。”杨倓抬起了头来，拍了拍安语的肩膀。

　　“嗯？”安语转过了身来。

　　杨倓眼神无力，看着自己的杰作。瘪了下嘴。“我没有花痴。。我只是发现这么久了，我还是一点点进展都没有。都完全没有一件是我可以为她做的…”

　　安语没有说话，停了一小会儿。“你不是已经做了那么多了嘛……”安语还是说了出来。“只不过说，你做的事情都是我们看见了，罗诗扬没有看见喽。说白了，你就是单恋嘛。”安语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

　　“是哦……”杨倓眼神依然没有一点的动静，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那三个字。

　　“哎，你应该主动一点嘛。”安语继续说着。

　　“我最好是有那种机会……我到现在什么能够为她做的都没有，可以说我现在完全没有办法主动好吗？我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是远远的看着她，是不是？是！”杨倓一下就打断了安语的话语，有一些激动。就像是安语一下子刚刚好地戳中了杨倓的烦恼，戳中了他的软肋。

　　“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想办法嘛，没有机会你就自己创造啊。”安语也就顺着这话开导着。

　　“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是可以做的？这种机会在哪里去创造？”杨倓皱着眉头看着安语，认真的问着她。

　　“哇！又不是我要追罗诗扬好吗？？而且我都说了好吗？？是创造，创造懂吗？你要自己想一想她有什么是你可以插手帮忙，是你可以介入进去的。我又不了解罗诗扬，我怎么知道你能够做什么？真的是的。”安语有一些开始教育杨倓了。

　　杨倓也就坐在位置上面，一声不吭。低垂着眼睛看着桌面。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喂喂喂，你看一下你看一下！这个教室就跟一个菜市场一样！你们看一下都几点钟了？嚯哟，你看一下那个干鑫！还在后头耍得好开心哦。”班主任钟老师突然出现在了前门，铁青着脸，钟老师看着教室里面哄哄闹闹，大声呵斥着。她右手提着一个女士的皮包，左手拎着一摞卷子。看来今天晚上是要周考了。

　　“小干，需不需要打个电话让你爸爸来接你走，回家玩个够再来？嗯？”班主任钟老师看着还在教室后面的铁皮柜台上面坐着的干鑫，“亲切”地询问着。

　　教室里面应该打扫卫生的同学也都乘机赶紧站起来开始了打扫。很明显，干鑫就是用来杀鸡给猴看的，如果他们再不起来，下一个挨批的就应该是他们了。

　　干鑫看见了钟老师，也赶忙“咚”的一下跳下铁皮柜，跑回自己的座位。就连一直在发神的杨倓也在这个时候赶紧站了起来，到后面的铁皮柜上面去整理小组长已经放好了的语文作业。

　　面对眼前一堆又一堆的作业，杨倓翻了一个白眼，懒散的把已经重叠好了的作业累到了一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扭了扭脖子。然后长长叹一口气，开始把没有重叠好的作业一本一本地夹在一起，堆成一小摞。

　　整理完了，杨倓仍然没精打采，望了望阳台上面还在做清洁，弓着腰扫垃圾的乐尧，径自就要回到座位上去。

　　“杨倓，收齐了给我抱上来一下哈。”钟老坐在讲台上面，看见杨倓就要这样子回座位了，连作业都还没有给她抱上讲台，就扬了扬头，对就要回座位的杨倓说道。但是杨倓仿佛就没有听到一样，居然就这样稳稳地落座了。耷拉着眼皮子，一下又趴在了桌子上面。

　　“嘿，杨倓！你还是可以哦，我叫你把作业抱上来哈！”钟老有一点生气了，盯着杨倓喊道，手机拍在了讲台上，眼看着就要发飙了。

　　安语也替杨倓捏了一把汗，但是却不敢转过头去叫杨倓，就用凳子顶了顶杨倓的桌子。”杨倓！”安语小声地喊道，她猜也猜到杨倓肯定又走神了。

　　杨倓的桌子一翘，趴在桌子上面的脑袋在桌子上面磕了一下。杨倓这才惊醒过来，望向讲台，钟老已经是快要横眉怒目了，连忙飞奔到后面去了。

　　“诶，杨倓，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啊？我喊你把作业抱上来，你给我稳坐江山！你还是可以哦，嗯？”钟老看见杨倓跑到后面去了，但是余怒未消，插着手质问杨倓。

　　“钟老，钟老，我刚刚发神了，发神了。我错了。”杨倓背对着钟老，抱起了作业，连声回应道。他真不知道刚刚自己在想什么，现在脑袋里面一团糟。

　　抱着沉沉的作业，杨倓向讲台挪着。走过过道，许多同学已经开始做卷子了。

　　“哎呀！”杨倓低声惊叹一声，他差点摔一跤，脚下踩到了一个书包。

　　就在旁边的乐尧抬起头，朝钟老的方向望了望，钟老正好被杨倓挡住了视线，应该看不到他了。

　　“杨倓，杨倓。”乐尧焦急的扯了扯杨倓的衣服。

　　杨倓满脸困倦。”怎么了？”

　　“多报一本，多报一本。我知道你最好了。”乐尧皱着眉头跺着脚。焦急的表情看得杨倓都为他着急。要是不是杨倓收作业，乐尧从来没有做过语文作业的事情早就被钟老发现了。

　　“你又没有做？”杨倓问。乐尧抿着嘴似笑非笑点了点头。

　　“呼。”杨倓真的是拿乐尧没有一点办法。乐尧双手合十，向杨倓不停地摆着。

　　杨倓还是点了点头，走上了讲台。

　　乐尧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舒了一口长气。

　　可是乐尧没有想到的是杨倓今天一点都不在状态，杨倓立马就把他给推倒了必死的境地。

　　杨倓抱着作业走上讲台，把作业堆在了钟老的脚边，站直了身体。

　　脱口而出：”钟老…齐了……”

　　“你妹！！”乐尧在下面脸都扭曲了，张大了嘴，下巴都要脱臼了。

　　“你要不要那么水啊？！”乐尧快要哭出来了。他转过头看了看教室里面，明明杨宇轩就都还没有到教室！杨倓居然说齐了？！这不是逼着钟老自己清一遍作业吗！

　　“人都没有到齐，作业就齐了了？齐了！！”乐尧急得直跺脚，恨不得一把把杨倓纠下来，连扇他几百个耳光。这样，只要钟老抬起头来，就能看见杨宇轩的位置还是空着的，他就完蛋了……

　　“好，放到那里嘛。”幸好钟老正在弄手机，看也不看就招呼杨倓下去了。杨倓于是也耷拉着脑袋下了讲台。坐到了位置上面，全然没有看见远处乐尧化仇恨为利剑的目光……就像要把他戳成千万小孔的纱窗一样。

　　……

　　杨倓提前交卷了，胡乱做一通，早早的就交了卷子，趴在桌子上面发呆。

　　天已黑，窗框洁白，在日光灯下面泛着白光。杨倓嗅着夜的气息，黑色的，浓浓的夜色。树叶的芬芳，泥土的馥郁。漆黑一片，但是却能够嗅到好多的气息。来自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来自天上云层里面夹杂的绵软，酝酿的明日晨曦。

　　隐隐约约，脑海里面甚至浮现出了罗诗扬的身影。坐在楼下的那个座位上面，安安静静地答着题。马尾搭在挺直的背上，笔直，流畅的线条随着罗诗扬的那一偏头，晃动着。斜刘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阵阵的香味就像轻纱，笼罩住了杨倓，遮挡住了他的视线。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一抹抹的淡粉色。听不到身边同学的喧闹，听不到教室里面的窸窸窣窣，听不到钟老师来回走动高跟鞋的响亮跺地声。只能够听见自己心里面的那个女孩捋刘海那一瞬自己心里面的悸动。杨倓越来越觉得自己醉了，就像喝了许许多多的红酒一样。甜甜醉醉的感觉就像是沐浴着酒红色的雨，醉在空气中，醉在甜美的幻想里。

　　窗外的一阵风吹了过来，吹散了杨倓面前的那一层粉色的薄纱。凉爽又怡人。

　　这阵风吹拂了杨倓的头顶，就像是一个醍醐灌顶。

　　清凉的蓝色细流流进了杨倓的双眼，只觉得眼前一清新。冰蓝的清凉就像是一杯醒酒的茶水，杨倓一下就清醒了过来。杨倓的座位靠在窗边，杨倓把头靠在窗台上面。窗台的棱角硌着杨倓的太阳穴。杨倓越发觉得思路开朗了。

　　每个下午，大课间锻炼完了以后，大家从楼下上楼的时候，他就会刻意绕一圈，从更远的那个楼梯上楼。到了三楼的时候就不再继续上楼，而是走过三楼的过道，从另一头的楼梯上到四楼。而他所在的六班就刚好在楼梯口，上楼就到了教室。

　　为什么要刻意从三楼走过去？

　　因为三班在三楼。

　　每一次，走过三班的教室，杨倓都会压抑着心跳，希望能够就在前后门路过的短短几秒钟里面找到罗诗扬的身影。如果，能够看到罗诗扬的话，他就会觉得好像满足了一个很大的心愿。这就好像古希腊的那个故事一样。

　　哪怕只是因为看见海伦一眼，本不愿意征战的士兵都能够心甘情愿的拼死厮杀。哪怕是能够看见罗诗扬一眼，对于杨倓来说，就是那一整天最大的财富。所以对于杨倓来说，罗诗扬每一周的座位他都是熟记于心的。现在，杨倓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杨倓伸手想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水杯，喝一口水。自从到了学校来以后自己都还没有喝过水，现在忽然觉得很是口渴。

　　一伸手，杨倓却没有一下摸到自己的水杯。于是侧弯下腰，在抽屉里面找水杯。因为今天是刚刚返校，抽屉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水杯被挤到了抽屉的深处。杨倓是一个爱收拾的人，一般来说抽屉里面都会是井井有条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略显混乱。看着自己纷乱的抽屉，杨倓感觉有一些心烦。于是开始整理抽屉。

　　杨倓手里面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一下子静了下来。

　　窗外又是一阵凉爽的风吹进来，杨倓忽然一下子好像抓住了刚刚感受到的那个想法。就像是在夜空中找到了一缕明亮的冰蓝色风，豁然开朗。

　　如果说他没有办法接近罗诗扬的话，而又要做点什么的话。或许，在背后做一些事情会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一件一件的积累，一次一次的去在暗处做一些能够被罗诗扬发现的事情，用这种无声无息的办法，关心着，付出着。好像也是一种很好的办法。

　　杨倓从本子上面扯下来了一张纸，他要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告诉安语！从笔袋里面拿出笔，打开笔盖的时候，甚至手都有一点点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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